回到家，妈正炖着鸡汤，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。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，看见他回来就喊：“小司快看！报纸上登了‘校圈’搞艺术节的事，说你是大学生创业的榜样！”

王司走过去一看，报纸上的照片还是上次狂欢夜拍的，他举着喇叭喊得正欢，脸上还沾着点糖画的糖浆。“爸，这有啥好看的。”他嘴上说着，心里却甜滋滋的。

妈端着鸡汤出来：“多喝点，补补身子，看你最近瘦的。”她突然想起件事，“对了，你张阿姨说她女儿也想参加艺术节，跳民族舞的，到时候你多照看照看。”

“妈！”王司哭笑不得，“人家是来比赛的，又不是来走后门的。”

爸在旁边笑：“你妈就是热心肠，让她说说咋了。”

王司喝着鸡汤，听着爸妈絮叨，突然觉得这日子真好。上辈子总想着赚大钱，却忘了最该珍惜的就是身边这些热热闹闹的烟火气。这辈子能重新来过，能守着这些人，比啥都强。

放下碗时，手机又响了，是张教授的儿子：“王司，律师函发出去了，李三的律师没敢签收，估计是怂了。”

“知道了，谢了哥。”王司挂了电话，心里最后一点疙瘩也解开了。他看着窗外的月亮，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到来——音乐厅的音响，穿汉服的学生，还有那些等着上台的年轻人，想想就觉得带劲。

王司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吵醒，脑袋还有点沉。昨晚梦见李三从看守所钻出来，举着铁链子追他，吓出一身冷汗。他拍着脑门骂了句，抓起衣服就往外冲——跟沈越约好九点去音乐厅试音，可不能迟到。

到了音乐厅门口，沈越带着五个穿汉服的女生已经等在那。姑娘们的襦裙颜色各异，转起圈来像朵大花，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。“王总来了！”沈越眼睛一亮，手里还抱着他那把宝贝古筝。

“叫我王司就行。”王司掏出钥匙开门，“音响师联系好了？”

“联系了，张老师说马上到。”沈越指挥着女生们搬乐器，“她们都是民乐社的，琵琶、二胡、扬琴都有，想合奏首《茉莉花》试试效果。”

刚把乐器摆好，音响师张老师背着工具箱进来，看见王司就笑：“听说你搞的艺术节火遍全省了？连我那上中学的闺女都吵着要来当志愿者。”

“张老师您可别埋汰我。”王司递过去瓶水，“主要是学生们热情高。今天麻烦您多费心，特别是古筝的拾音，得清晰点。”

张老师调试设备时，赵磊拎着个大塑料袋跑进来：“老板！刘老板让人送的奶茶，说给大家润润嗓子。”他往女生们手里塞奶茶，“都尝尝，珍珠是黑糖的，甜得很！”

试音刚开始就出了岔子。二胡的声音一出来，扩音器里全是杂音，刺得人耳朵疼。张老师皱着眉摆弄调音台：“奇了怪了，昨天还好好的，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？”

沈越突然指着舞台角落：“那是什么？”王司走过去一看，发现个巴掌大的黑色设备，上面还闪着红灯。“操，是信号干扰器。”他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弄到的，除了李三那伙人没别人。

“谁这么缺德！”赵磊一把扯掉干扰器，狠狠踩在脚下，“肯定是李三的余党干的！等我查出来，非打断他的腿不可！”

“别冲动。”王司按住他，“踩坏了咋当证据？”他掏出手机拍照，“先试音，这事回头再说。”心里却翻起了浪——李三在看守所里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，背后肯定有人帮他跑腿。

干扰器一取，音质瞬间清亮了。沈越的古筝一弹，女生们的乐器跟着合进来，《茉莉花》的旋律在音乐厅里绕着圈，听得人心里敞亮。王司靠在墙上，突然觉得这声音比上辈子演唱会的音响还动人——毕竟是自己亲手张罗的，咋看都顺眼。

试到一半，张教授带着文物局的人进来。“小司快来！”老教授指着个戴眼镜的男人，“这是刘科长，专门来谈非遗专场的事，说要给老艺人们做个纪录片。”

刘科长握着王司的手笑：“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，校园庙会办得那叫一个地道。这次非遗专场要是搞得好，我给你申请个文化创新奖。”

“奖不奖的无所谓。”王司指着舞台，“您看能不能让纪录片团队跟着拍排练？学生们跟老艺人学手艺的画面，肯定比单纯表演有意思。”

“这主意绝了！”刘科长拍大腿，“我这就让人扛机器过来，今天就开拍！”

正说着，林薇表姐的电话打了进来，声音透着急：“老板！不好了！李三的律师在学校门口拉横幅，说你挪用艺术节经费，好多记者在那围着呢！”

“他还敢来？”王司攥紧拳头，“让赵磊先带人过去稳住，别让记者乱报道，我这就过去。”他跟张教授交代了几句，抓起外套就往外跑，沈越和女生们也跟着要去，被他拦住了，“你们好好排练，这边有我呢。”

到了校门口，果然看见条白底黑字的横幅：“王司黑心敛财，克扣艺术节经费”。李三的律师站在横幅下，唾沫横飞地跟记者白话，赵磊带着志愿者挡在前面，脸都憋红了。

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敛财了？”王司拨开人群走过去，举着手机对着他，“经费明细全在‘校圈’上公示着，每一分钱都花在明处，你敢造谣，我就敢告你！”

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对准王司。他干脆抢过个话筒：“各位媒体朋友，大家可以去查‘校圈’的公开账，刘老板赞助的七十万，文物局拨的三十万，一分没动，全存在专用账户里。要是不信，我现在就带你们去银行查流水！”

李三的律师脸都白了，还想嘴硬：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做假账……”

“放屁！”赵磊掏出个 U盘，“这是银行盖章的流水记录，还有所有商户的收据，要不要给你念念？”他一把扯下横幅，“再敢造谣，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！”

记者们一看没瓜吃，渐渐散了。王司盯着李三的律师：“我警告你，别再搞这些小动作，不然连你那破律师证都保不住。”

律师狠狠瞪了他一眼，灰溜溜地走了。赵磊往地上啐了口：“这孙子真怂，我还以为他能多撑会儿。”

“怂才好。”王司揉着太阳穴，“真跟疯狗似的咬，才麻烦。”他突然想起个事，“让陈默查下这律师最近跟谁来往密切，能弄到信号干扰器，肯定不是他自己能办到的。”